我的房事（86楼开始为江湖新作）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32:26

我跑开发的第一个项目是在A省B市，不想说仔细的原因是我怕有人对号入座，毕竟在哪个城市也不重要。从“A省B市”的描述中，逻辑强的看官应该能推断出我出了省，离家远了。没错，是这样的，否则我确实出了省，否则我就没必要描述“A省”了。离家远了，又单独一个人，又被迫喝吐，真的理解了小杜“落魄江湖载酒行”的感觉。

那天的事是这样的，我到达B市的第2天，老板就要我去找个许总。这个许总是某国营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找他的原因，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熟，手续也不熟，人际也不熟。老张交代了：什么都听许总的，现在你什么都不会！老张说得当然一点也没错，所以我也什么都听他的，直到喝醉，好在他不是个GAY。

  这个许总年龄不小了，肚子更不小。眼睛总是眯眯的，不知道是喝酒喝的没醒还是色，国营单位的老总大约都这样。就我这么点小酒量，虽然我都喝吐了，估计许总还没来用上功力，还一味地劝我喝：年轻人，要多锻炼。啤酒喝吐了，要不来点白酒？草，我心想，你这个老混蛋要我把白酒喝得静脉曲张得痔疮啊，还喝？！两种酒混着喝我不行，我还是喝啤酒吧。。。。。就这样，我吐了好几次，赔了半条命，许总才有了点小爽。我突然觉得以前我向往的男人被包养其实是蛮惨的，要是碰上的女人是个大食怨妇，真的会如猪八戒所说的：精尽人亡。

这个城市压根没有传说中的美女，反正我见到的都是恐龙。在电话中我这样和B哥描述：我现在走在街上都低头看地板了，能捡到钱的几率比抬头遇到美女的几率高。没有美女也就算了，导致我生活品质急剧下降的另一件事是：公司的另一个股东要派一个人来一起跑前期，因为他担心老张黑了他。他的担心当然不无道理，但他派来的人就真让人受不了了。是个男人，要是个年轻女人该多好。是个老男人，要是个年轻男人也好。是个罗嗦的老男人，要是个慈祥的老男人也成。是个对专业一窍不通的罗嗦老男人，要是个很有经验的罗嗦老男人，好歹我还能学点东西，可老天，就TMD要这样和我作对，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老男人姓李，50来岁。估计是乘公交车被人让座让习惯了，一来就希望我也让着他。小生我虽然有点自由主义，但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还是有一点的，一开始我也很迁就他。                   有一天，他带了个30岁不到的女人回来。他带女人回来我原本不该有什么意见，但这次我有意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这个女人和他年龄悬殊太大，感觉不对劲，要是明白说是个妓女我还没什么可纳闷的，可他说是他老婆。二是，老李曾经道貌岸然地对我说过，小子，你可别带女孩子回家，我有言在先，这里可是公司！！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来几天就对我发这样的警告，是不是我长的太帅了，满面桃花？当时我还窃喜，现在居然只准他老李放火，不许小爷我点灯了，我心里一肚子气。

“你好，”我还是忍着气，和他所谓的老婆打了招呼。没想到老李这人给他根杆子，他还顺着爬上去了：“你去买点菜，今天我给我老婆露一手！”我心想，露一手倒不必了，今晚你非得跟你老婆露一鸟才是真。老实说，那天我真的要去朋友那里吃饭，在B市我有个卖性保健品的朋友，他真的约了我吃饭。“那就不了，老李。”我好声好气地说：“我今天要到小鹏那里吃饭。”老李也认识小鹏，因为来过我们这里几次，如果老李顺便叫我帮他带点避孕套或是印度神油什么的倒是真的很BY  WAY 。可惜他没有，居然怒目圆瞪，仿佛我偷了他家的菜一般，“就知道吃，让你买点菜也不想买。”

我呸，老李这样说的目的其实有二，一是可以显示他在我面前的身份，是可以教训我的，二是表明他以前经常很贤惠地做饭给我吃。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吃过老李做的饭，老李每次都和我一起跑到楼下吃快餐，而且有时候还要我带。通常他要我带饭的时候，他一般在电脑上玩“连连看”，而且他还以此为荣，说自己就是广告中说的“60岁的人，30岁的心态。”只可惜，老了就是老了，怎么连也连不好，装嫩有什么用？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我当时忍了，我说：“小鹏饭都煮好了，要不一起过去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吧，我们自己吃！”老李还是气愤的样子。我把门一带，走了。

路上我乘公交车都觉得特别挤，心里鳖得慌呀！NND，要说我以前生活的城市公交车能把人给挤流产了，B市的公交车都能把人给挤怀孕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棚家，就先闻到那股恶心的香水味，都是那些性器具上发出的。今天小店还贴了一张新产品的海报，是件神奇的东西，只要往女人下体一喷，阴道就能缩小，广告语也设计得很好，直要把我们地产人比下去：做女人，最要紧。“你该买一瓶回去喷老李的嘴。”小鹏笑着说。
“呵呵，”我说，“不必了，男人也有更年期，体谅一下他吧”。

老李之所以会这样的脾气，源于他以前的经历，据他自己说，他以前也是个小开发商，发达的时候也有过千把万，但后来全亏了。他的说法我当然完全不信，但有一点完全可以相信的是，老李的工资比我还要低1000元。所以，老李基本上把自己定位为“忍辱偷生”了。

回到家门口，我突然发现我刚才出门没带钥匙，于是就敲门。老半天老李才出来开门，而且还恶狠狠地对我说：以后再不带钥匙，就自己住旅馆去！FUCK ，这句话惹毛我了，我简直就象是个三极管发生了雪崩击穿，但暂时还没烧坏整个电路板：“老李！你要这么说，以后咱谁也别管谁死活了！”老李也是个硬骨头，被我这么一说，也跳起来喊：“不管就不管，我还指望你了！”老李的老婆慌忙衣服蓝缕地从卧室跑出来劝和。后来我理解了老李，也许我敲门的时候他正在行房事，而我敲门的节奏又与他动作的节奏不协调。

当晚无事。无事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我们矛盾没有激化到发生流血冲突，而是老李房间没有传来叫床声。没有叫床声有可能是当晚心情不好没做了，也有可能是老李不行了，没有能力让他老婆高潮。B哥在QQ中是这样总结老李的：“有30岁的太太，没有30岁的心态，鉴定完毕。”

   我说了那么多老李的坏话，其实也算不上坏话，似乎和《我的房事》没有多大关系，其实是有关系的。因为老李这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把私人感情恩怨带到工作上，导致我们后面工作造成很大问题。我想和各位朋友分享的是，一个好的工作伙伴，可以值2000元月薪，所以，如果你在面临选择时，可以参考一下我提供的这个“外汇牌价”。

说起老李把工作搞砸这件事，不得不再说说小鹏这人。小鹏是福建人，30岁左右，但已经是个老江湖了。来B市之前他在马来西亚卖过春药。好歹也是“海龟”，可他就是个穷光蛋。

   这小子有几点都相当有趣：钱包里可能没钱，但绝对有避孕套。没有电脑，但有视频头随身带，到哪里出差都要带着，因为他网上情人很多。迷恋QQ，听到别人咳嗽都以为有人加他为好友。。。。。但小鹏居然还有一个固定女朋友，竟然也相安无事。他女朋友叫安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鹏很反感冯小刚拍的《手机》，因为教会了安安如何来对付他。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鹏经常会发个消息叫我打个电话给他，然后他掐掉。不知道各位明眼的看官是否能参透其中奥秘？我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样，还是小鹏告诉了我答案：原来他与网友经常通电话，安安每次趁上床的机会都翻看他的通话记录。一旦看到陌生电话，就会记下偷偷打过去调查。要是对方是女的，小鹏就只能自慰度日了，直到他解释清楚或安安自己也受不了为止。

小鹏经常要我给他打电话的真实原因就是：有时候网友打来电话，他虽然删了记录，但删多了，就会记录不足10条或者虽然有10条，都是很早以前的。这样的话，安安就会发现他有删过通话记录，被安安认定有鬼的原则有两条：一是有陌生女人的通话记录，二是有删除过记录。没鬼，你删记录干嘛？所以，不可谓安安防他不严，也不可谓小鹏不机警，小两口为了性爱真的是斗智斗勇啊。如果你理解了小鹏，就不难理解小鹏为什么要揍老李。

  因为老李给安安出了个主意，让安安每个月去中国移动把小鹏的单打出来。绝杀！确实是绝杀。“妈的，比小李飞刀更厉害的就是老李飞刀！”小鹏决定要揍老李。揍老李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影响到了性生活，而是因为老李这人太“鸡婆”。老李其实一直也知道这么件事，也许小鹏觉得老是用我的来电来“充数”不太好，偶尔也换换老李这个口味。没想到，老李那天竟然对安安说，听说你怀疑你老公啊，两个人在一起怀疑有什么意思呢？象我和我老婆（30岁的那个），互相都非常地信任（估计你老婆信任你是因为你不行了，就象皇帝对太监信任一样），你要是真的怀疑小鹏，可以把他电话单打出来啊！
一言既出，安安如醐醍灌顶。小鹏的网友工作将很难开展。

“NND，我想给网上的恐龙发点性福利，老李都要作梗！”小鹏忿忿地说。凭心而论，小鹏长相鄙陋，说给网友发性福利，是有点不厚道。大家权当冷幽默就是了。
“老头子，头脑锈了，算了吧。”我说。
“锈个毛！锈了还知道泡个30岁的老婆？我明天非得揍他。”
由于当场小鹏脸色就变了，所以老李先走了。
回到家，老李依旧在连那个永远也连不上的“连连看。”

“他们两个小年轻，本来就是闹着玩的，你去多事干什么？”我对老李说。

“安安可不一定是，她要是闹着玩的，怎么可能那么在乎小鹏的通话记录呢？”老李地头也不回地说，语气也加重，仿佛在咬牙切齿。

我心想，也许人家不过是在玩智力大比拼，如果安安找到把柄，姿势就要换在上面也说不定。但是，我对于老李现在突然表现得似乎是为了维护安安的真心，谴责小鹏的花心的道貌岸然的行为十分反感。诚然，我也不赞成小鹏这样蝴蝶一样的做法，但对于老李这样虚伪的发言更为厌恶。他分明是自以为聪明说漏嘴了，还要圆成一个真爱维护者的正面形象，和现在很多该杀千刀的贪官一样。

我是个讲逻辑的人，老李这样圆谎与三个逻辑不成立：一是如果他真的是卫道士，在早就知道小鹏的德行的时候，不该免费用了人家的避孕套和阴道缩紧喷液。二是，如果他真的是卫道士，不该给小鹏打电话充数，助纣为虐。三是，如果他真的是卫道士，应该早就可以告诉安安这个方法了，而不是在小鹏都已经快砍下“两双”的时候。和姚明不一样，姚的两双是得分和拦板球，小棚的两双是目前维系人数和得手后抛弃人数。我也时常挖苦小鹏，如果说你是在给恐龙发福利，那么你的阴囊就是福利社。他说我不知道个中的乐趣，老婆象小灵通经济实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象中国电信安全固定但带不出门，小蜜象中国移动使用方便但话费太贵。情人象中国联通优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务区，想要生活美满，就得全部都备着。他也有他的歪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也不便说太多。

我是个讲逻辑的人，也是个讲真话的人，当晚我就和老李讲了我的三个逻辑，我承认你这样说的结果也许是好的，但你的出发点绝没那么高尚。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说？！”老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朝我发火有什么用。”我坐在沙发上看《百家讲坛》呢，“明天小鹏搞不好要来和你算帐，你自己想想是为什么那样说吧。”
这件事，又让老李对我的意见变大，因为他觉得我没有配合他，把他“包装”成卫道士。
第二天，小鹏来了，虎着个脸。我做好了劝架的准备，把袖子都挽起来了。
“老李，你小子拆台是吗？坏了我的好事你有什么好处？别给我装B，你自己老牛吃嫩草我都没说你，我和安安要你来唧唧歪歪？”
老李选择一言不发，仰着脖子，自以为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情。

“妈的！”小鹏摔了把椅子，“别把我惹毛了，惹毛了我，老狗一样打！”说完走了。
倚老卖老，有时候确实好用。看在老李年纪大的份上，小鹏骂了几句这事算结了。

小鹏结了，老李可没结，他把对我们的厌恶上升到对一个时代的人的厌恶。
“你们现在的小年轻，不知死活！我老李在B市怎么说也打混了十多年，小鹏敢动我一下看看。。。。。。”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老李这种人。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7 14:52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35:32

这天，老张打了电话，要我和老李去找建委办开发资质证书。办这个鸟证，需要的东西还不少，又是申请表，又是什么工程人员、财务人员的技术职称，少一样不行。首先我要表示一下对中国现在的什么资质，什么职称这一套深恶痛绝。引用几句话是：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象商人；商人现身讲坛，着书立说，越来越象教授。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象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象医生。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象妓女；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象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象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象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象新闻；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象流言。都TMD什么年代了，还搞资质这些老套路。

然而，你不办还就是不行。所以，我和老李今晚设宴，请建委里的一个老同志出来吃饭，指导工作。（老同志是对党政机关干部的称呼，不是老同性恋者，请年轻读者注意，编者注。）出面请人的，自然是那个酒鬼许总。这个老同志姓和，和绅的和，也快60岁的样子，官场上的老手了。

推杯换盏之后，和同志说话了：手续的东西，我明天交代窗口给你们解释清楚，这是我们的义务嘛，你们是投资人，我们是为你们服务的嘛！
说得可真好。我们的税缴值了，没白养他们。

“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和同志夸我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老板的亲戚，我是来和李总学习的”我说的李总，当然是老李了。
“什么李总，我可不敢哦”老李居然黄狗坐轿，不识抬举。
“和同志啊，不瞒您说。”老李把头凑进和同志，“我的工资比他还低1000元，不信你问他？”老李眼睛瞪着我。
老李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么一句话，刹风景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他脱了裤子在桌子中央拉一泡屎。

事后我分析老李这样说的动机可能有2：一是他认为我叫他李总是挖苦他，二是他认为和同志和他都是老人家，总算找到队伍了，给我这个年轻一辈难堪。

其实，最难堪的是许总，因为他肯定是跟和同志说了，某某开发公司的老总想认识你，结果这个老总说他自己的工资比一个毛头小子还低1000元，关键不是1000元的问题，而是这句话十分的失态。和同志完全可以这样认为：这个公司的开发商原来是开神经病院的。

反正丑是丢尽了，这个宴席也不欢而散，我们办那鸟资质也没走成一点捷径，足足耗了两个多月。我被老张骂得狗血喷头，老李则被骂得快喷狗血。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7 14:53 编辑 ]

鬼谷子 · 发表于 2008-11-2 22:36:17

的确如此，有些像04年上海房事的燕十八的文风。先顶一个先。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36:53

孙悟空和唐僧翻脸,就象女人的月经一样,每个月都有几天。那次翻脸比较严重的的时候，他和紫霞手牵手在逛街，不巧被猪八戒和沙和尚看到了。出于妒忌孙猴子有妞可泡，猪八戒酸酸地对沙和尚说：论武功和智慧呢，我是比他高一点点，但现在有紫霞帮他，他又比我高一点点。沙和尚轻声说：不是还有我可以帮你嘛？猪八戒说：就是因为有你在，他们才会比我高一点点。

说上面这个片段，不是要说猪八戒如何的不要脸，更不是要说我象猪八戒，而是要说老李------他就像沙和尚。如果你还不能很好的理解沙和尚，那么老李就象伽利略推翻亚里士多德的说法之前，大家普遍认为的：如果一个大铁球和一个小铁球绑在一起下落，小铁球的速度会比较慢，还会拉大铁球的后腿。使两个铁球绑在一起的下降的速度慢于一个大铁球的速度。这个结论当然也是扯淡，但那无关紧要，我要说的是，老李就是那个小铁球。无论什么事，如果就一个人去办还好，加上一个他，必定坏事。可是老李那么老，又是另外股东的亲信，老黄历上都写了“不宜暴打”，打是行不通的。哎，谁有办法把他送去好好学习一下“八荣八耻”呢？百拜了！

一个房地产公司，总是这么两个人实在不成体统，老张就要我们先去人才市场招一些工程和营销方面的人才。
一大早，老李就把自己打扮得澄亮出门了。

鬼节没过几天，今天B市就大张旗鼓开了个什么博览会，难怪老天今天也给他泼了盆冷水。这个博览会给我带来的损害不仅是被雨淋（被雨淋能怪博览会吗？天知道！），还搞得交通堵得慌，我们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打到车来到人才中心。反正那个什么博览会，对于B市这些平民而言是没有任何积极意义的。B市现在的定位就象个婊子，打扮漂亮了等有钱人上，不关平头百姓半毛钱事。至于会议是圆满的，成果是喜人的，GDP增长是猛烈的，中央一套是那是一定要报的，可是我只知道，我们每个月的收入能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不是吗？绕了一圈，我要说的是，平头百姓就别跟着瞎起哄去看什么博览会，有意思吗？如果大家都不瞎起哄，交通就不会堵，我就可以提前半小时到人才中心。

B市的人才市场人居然还是很多，没去看那该死的博览会，估计真的是人才。这些人才大部分是男的，说实话，我喜欢世界上MM多一些。因为MM再多，她们也不会把男厕所弄脏。

对于做房地产的用人，我和老李的观念又不一样。老李喜欢招老实巴交的，他认为这样的人好管。我呢，觉得诚实当然是必要的，但做营销的，形象也很重要。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也和B哥有关：
在原来的公司，Ｂ哥无论资历和业绩都应该要提拔个官当当了，可是威严女主管就是不提拔他。有一天Ｂ哥开玩笑地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弄个官当当？威严女主管给他的回答是致命的：因为你长得就不象一个主管。Ｂ哥说这种打击等同于你问一个女人：为什么不和我上床？女人回答你：因为你的鸡鸡太小。

我和老李的用人观，自然是谁也不服谁的。我坚持销售的MM要漂亮一点，老李说我居心不良：“现在是在让你找人来公司做事，不是床上做事。”我心想，老李你要是认为外表不重要，你怎么知道泡30岁的女人，不去泡60岁的呢？你喜欢赏心悦目，客户就不喜欢吗？我没敢说出来，因为老李是属于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我怕他在人才市场和我大吼大叫，影响我们这个本就不太好的公司形象。

“这样吧，你招3个，我招3个，互不干涉。”我说。
“好，”老李说，“就你那个用人思想，招了也是白招，不出一个月你就知道了！”老李很喜欢撂话，我相信他活到这个年纪，撂话结果是自己难堪的经验应该是非常丰富了，为什么不知反省呢？所以说，他整天说的毛泽东思想他是一点也没领会，毛主席说了，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但老李那马列主义的手电筒，一向是只照别人不照自己的。

中午，我们收了简历就回家了。老张突然打电话说要过几天要过来。

老张过来，和皇上驾到是差不多的意思，是坏消息。驾崩则通常大赦天下，是好消息。
我问老李：“今天收的这些简历，到时候要不要把人叫来让老张面试一下？”老李得意地说，“可以啊，你叫你的，我叫我的。”
什么心态？他居然还很得意，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什么样的人，就招什么样的兵。
这下可惹恼了老李，一下子把自己包装成那种小时候见到狗在光天化日之下交配就会拿石头砸它们，让他们分开，认为这样有伤风化的君子。

“今天我老李最后再劝你一句，你听也好，不听也好！象你这样的小年轻，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苍天有眼，我只是认为做销售的要外表好一点，而且我也并不认为外表最重要，居然能被老李说成迟早死在女人手里。这让我想起那个“奸近杀”的故事：以前有一个秀才，闲了无事在院子里逛，一对蚱蜢在交尾，就蹲下来看。这时候边上一只花里胡哨的癞蛤蟆突然跳出来，把这两只蚱蜢给吃了。结果，这个秀才就写了一篇文章，大意就是“奸近杀”，两只蚱蜢因为交尾，犯下死罪，死了活该。其实这个思想是极为扯淡的，那只花里胡哨的癞蛤蟆还被一相情愿地包装成道德的卫道士，其实癞蛤蟆哪有想这么多，它不过是想：今天真ＴＭＤ爽，一口吃了两个！。老李就是那个扯淡的秀才，如果秀才没有扯淡，老李就是那只花里胡哨的癞蛤蟆。

其实，老李没有想过，他和他30岁的老婆做爱，他老婆一定得先用手捏他那东西，仿佛在菜市场挑黄瓜一样。如果还不够硬，还需更咸湿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描写，究竟谁死在女人手上呢？

“好啦，别再说了。死在女人手里也是我自找的，行了吧？你叫你的，我叫我的，由老张定夺。”
就为招人这么点事，而且还仅仅是收简历而已，就能吵成这样。其实，老张过来，谁收的简历好，谁比较会用人，我已经不在乎了。原因之一是老张也未必就是黄金标准，更为重要的是，老张过来，我得和他提辞职或换岗，换一个老李不在的岗。

因为我完全理解了孙悟空为何要棒杀唐僧。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7 14:55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38:27

老张如期驾到。
我和老李都坐立难安，因为老张不去住酒店，却住在我们这里的空房里。老张洗完澡就穿个裤衩走出来，胸上的毛很多，和我隔着衣服时想象的一样。

老张还没坐定，那个许总就拍马赶到，汇报工作比我们还积极。

“张总啊，现在项目手续办得一切都还顺利。”许总好象也是一个员工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许总也拿了老张的人民币，就好象兼职一样。我觉得老张这招其实还是不错的，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发，找个许总这样的，花小钱，办大事。
只不过他找的这个许总，除了擅长把我灌醉之外，实在没有帮我们做成什么，我们所有的手续，老实说，都办得不怎么顺利。

  关于招人的事，老张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面试这些人，或者说他认为这样的事不该由他来做。但我却和老张提了我的想法。我说我还年轻，不想整天搞腐败，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想换个工作岗位，其实就是一个只要没有老李的岗位。

“嘿嘿，你喜欢有技术含量的是吗？”老张笑起来很贼，假如我是个女的，我一定在思量该怎么逃出他的房间去。
“是啊，我不想在这里和老李做前期了，你找别人来吧，公司要是有合适的事我愿意为公司效劳，如果没有，我想辞职回A市了。”

“这样吧，公司在C市的那个机电街还有一些店面没有招商完，你去负责吧，等招商完了，回总部也可以，或者再回这个项目负责销售。”老张末了还附上一句：“那个项目的招商可是很有难度的啊，招商人员都辞职光了，你不是想挑战吗？”
老张把激将法用在我身上，就象马桶盖盖在马桶上一样，的确太合拍了，我当下就答应了他。也许各位看官要说我傻，当时和老李跑前期，那怎么说也是个肥差，现在居然答应老张去做这“搽屁股”的事。您还别说，我的确也认为自己很傻，有什么办法呢，只怪自己当时EQ不够高，没捱得过老李。

  一个礼拜后，我到了离B市3个小时车程的C市。C市是个地级市，老张在这里开发了120间的店面，并炒作成“XX机电街”。老张决定做什么事情，从来是不需要前期市场调研的，包括他娶了现在那个糟糕的老婆。老张这样的做法，居然也能在房地产业越做越大，足可见房地产业技术含量之低以及近几年来市场之好。

来到C市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这个项目还有一个办产权的大姐了解这里招商员的电话。大姐告诉了我一个叫小丽的女孩的电话。“NND，离开老李之后，终于可以有女同事了，哪怕是已经辞职的。。。”我心里暗爽，迅速拨通了小丽的电话。向她表明来意之后，她同意和我见面聊聊，地点在某酒吧。

酒吧里，小丽抽起了烟。看她那姿态，感觉竟有点象要用她美丽的下半身来换取富足的下半生的女人。

“这公司没意思。”小丽说，“还以为房地产公司多好，结果钱没赚到钱，还累个半死，我现在在酒吧做经理”
“恩，房地产赚不赚钱，运气也有很大关系，有的项目赚钱，有的项目就不那么好赚了，我们这个机电街到底怎么样呢？”

“这个什么狗屁机电街，其实店面早已经通过返租卖完了。然后把我们骗进去招商，还说招完后在C市有什么大项目让我们卖，现在连地都没买。”小丽吐了口烟圈，优雅地和我啜了一口洋酒。其实，小丽这样性格的人，说的东西我反倒比较相信。

“以前那个销售经理，现在都不敢在C市出现了，否则要被业主群殴。”小丽说起这个，倒有点乐了，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许诺客户年回报率8%返租3年，一平方米60元，现在一平方米20块钱都租不到，客户想退又退不了，呵呵。”
“这是王八蛋商业项目的惯用手法，基本上都是盲目上马的商业项目。不骗着卖，开发商要亏死，也可以理解。不过，说不准3年后就可以租60块了呢，你说呢？”

“管他呢，反正客户只看眼前的。对了，公司怎么还派你来做招商呀，就剩下十几间店面了，租了也没多少钱啊，还不够你的工资和报销呢？”
也是啊！我就没想明白为什么老张还要派我来招商呢？难道老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要对这个招商负责到底吗？不可能的。老张要有那么高尚，树都会长母猪。

“对了，是不是还有很多分期付款的客户呢？”我问。
“那倒有，可能还有十家左右的款没付清，也是办产权的大姐在催。”
原来是这样，哼哼。

老张要收这些房子租金是假，是要表明有个人还在做招商服务，好向客户收尾款是真。
我算明白我的技术含量了。

  出酒吧时，小丽执意要买单，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爽乎。其实爽的是我，当时下雨，小丽还撑伞送我到车站，那感觉，还有那肌肤的摩擦，让我这样一个只身在外的人感觉确实很不错。

第2天，我到了这条所谓的机电街。第一感觉：萧条。不禁哼起了王杰的那首《忘记你不如忘记自己》：一个人走在，寂寞的长街。。。。。。在原本就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做机电这样冷门专业市场，其实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至少一个：一是C市要有很多的机电类产品生产厂家，二是C市有很旺盛的机电类需求，三是C市是交通枢纽，可以从物流的角度去做。然而，C市没有满足任何一个条件，它只是个没有任何特色，平常到了快被大家忘记名称的小城市。这里做机电街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老张那天拍了一下脑袋，突发奇想。

不是我胡说，这条街能卖完，完全是因为返租炒作和C市人当时还处于萌芽状态的投资观。老张叫机电街能卖完，叫建材街也能卖完，叫“鸡店街”也许才能真的名至实归。

有很多业主自己买的没有返租的店面，都租给了洗头房，按摩店。我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居然有了当年秦观那种“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感觉。竟然还有一间是做美容的，还负责隆胸，广告语还相当地不错：女为悦己者隆。老实说，只有想毁掉自己乳房的女人才敢在这个路边摊一样的店里动手术。
这条机店街，真的是弄得不伦不类，三教九流，很不象样。

唯一象样的是，有个穿了制服的保安。

这个保安姓李，是这里物业管理公司的。这条街的物业管理公司找的是C市本地的物业公司。他刚从按摩房“放松”出来，精神面貌相当地好，和这条街的面貌很不匹配。
递过一支烟，我们就聊上了。

“兄弟，刚从洗头店出来吗？”我问。
“什么洗头房，是豆浆店。”小李说完还很淫荡地笑了。
“呵呵，你上班可真有时间啊。”我笑着说。
“时间就象女人的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小李说，“我还嫌太快了呢。”

“哦，对了，你成天在这里，最近有人来问要租店面吗？”我问。
“有时候有，但是招商的人都走光了，你来了就好了，以后有人问我就让他们找你啊”
“现在客户一般能接受多少的租金呢？”
“呵呵，最早的时候，你们黄经理说一平方米租60（就是那个已经跑路的销售经理），当时也有人确实以50左右的价格租了，现在要么跑了，要么租金也降下来了。现在普遍是租20-30元不等，看位置啦。”
和保安小李聊完之后，我心生一金蝉脱壳之计。
“我想和你们老板聊聊，可以吗？”我问小李。
“好啊，他刚好就在楼上。”
来到胡总办公室，我向他说明来历。
“请坐请坐”胡总热情地给我泡起了茶。
要说这机电街，从业主到商家，没有不恨开发商的，唯一能讨到茶喝的，估计也就只有物业公司了，毕竟是老张选了他们，给他们坐收管理费的权力。

“从小李那了解到，现在还剩下那15间返租的店面，偶尔也有人来问是吗？”
“是啊，可惜招商的人都走光了”胡总说。
“这样吧，我给您出个赚钱的主意，你看怎么样？”
“什么主意？”胡总一听到有钱赚，却一点也不含糊。
“你觉得现在店面租多少钱一平方米可以租出去？”
“20，真的只能20，以前黄经理说的60那是坑死人不偿命的”
“好，那我去说服我们张老板把那15间店面按10块钱一平方全部租给你，由你来转租，差价全归你，怎么样？而且随着店面开得越多，租金应该还会涨的。”

“主意是不错，但张老板能同意吗？而且我也还得再考虑考虑。”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7 14:58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41:15

呵呵，看到胡总那见钱眼开的样子，我知道有戏了。

首先，我给老张先汇报了这个事情，由于我之前已经把老张要我来招商的目的弄得很清楚，他只是希望让客户看到有人继续在做招商服务，好收尾款而已，而不是在乎这个租金。

所以，我在电话中是这样说的：张总啊，这里很多业主都反映我们没有专门的招商部门呀，连个招商处都没有，对于这条街能不能经营起来议论纷纷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去招商，他们说是来敷衍他们的。
老张脾气还是那么不好哪怕他已经被抓住软肋：“你不会跟他们说，店面不多了，要那么多人干吗？你不会跟他们说，你一定可以把这条街招完并做起来吗？

狂汗，跟他们说能招完倒有可能，说我能把这条街做起来，估计当场被打个狗吃屎，我心想。

“我能说的都说了，不过，我倒有个不错的想法，可以不断地有人为我们招商，而且不会辞职。”
“辞职”二字，对老张是有威慑力的，因为我也会辞职。这样，他就又得找人来这里了。
“什么法子？”
“找个二房东，便宜一点让他全部租走，让他来慢慢转租。他交了钱，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招完的。”
“那他能保证租给做机电的吗？”
老张到现在还不忘记他那鬼斧神工的“机电”情结，假如他看到现在鸡店林立，估计会闭上那丑陋的嘴。话说回来，老张想成行成市的思想是对的，而且如果返租的店面不租给机电商家，分期付款的业主还是能找到理由来赖帐。
“那好，如果能找到一个二房东，把合同写清楚要机电类的，可以吗？”
“那你打算租多少钱呢？”
“8块。我说，其实房租没多少钱啊，而且我可以一次性把3年的租金全收回来。省心省事，还省了我的工资和补贴”
“行，如果可以这样，你就自己做主吧，一定要规定他只能租给机电的啊！”
操，临死还不忘记交待一次那该死的机电。

接下来，我看我怎么对付胡总了。

我首先请办产权的大姐的老公帮忙，假装想租店面做机电的客户，在街上偶遇保安小李。并告诉小李，他想租5-6间做机电，如果20块可以，马上签约，并留了电话。
我在一旁偷偷看着。
小李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向小鬼发现了唐僧一样，急匆匆进山洞和魔头汇报去了。
该死的小李，全然忘了我们抽烟时他告诉我，有客户来问，一定会告诉我的承诺。
原本觉得骗他不忍心，看他也这么不义。扯平了。

不出10分钟，胡总的电话来了。
“你和你们张老板谈的怎么样了？我们这边考虑了一下，如果10块钱可以，我们就包下来。但还要给我们半年免租期。”
“那我们见面谈。”我心想，真TMD贪。
我迅猛来到胡总办公室。
“张老板说了，一定要租给做机电类的，可以吗？”
“可以可以，本来就是机电街嘛”胡总笑呵呵地说。
“那好，都是爽快人，希望合作愉快，把这条街管理好，招商好。其实张总这次叫我来，是要我来看XX地块的，我们公司不出意外应该会去拿这块地，你们工作只要做好，这个项目不出意外也是给你们做物业管理的，张总对你们公司印象很不错。”
“哪里哪里，那免租期半年呢？”胡总没忘记确认他的半年。
“可以啦，我给你算8块钱，省了四分之一，相当于7个月半了，怎么样？”
“那好那好，谢谢。”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可没时间整天来收这些租金，三年租金你必须一次付给我，其实据我了解，这里很多租20块的店面，租金也是一次付的，你应该很清楚。”
“恩，恩。。。”胡总支支吾吾。
“好啦，你想想，现在算8块钱，其实只占租金是三分之一左右，你只要租个5，6间出去，15间的本就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稳赚，可以慢慢等提价，还不知道被你赚到多少呢？”
我故意又提了那5，6间的事，这就象触动了女人的G点一样，很快就高潮了。
他答应了。

我们很快签好合同收完钱。
我和老张汇报，我办妥了，问他还有什么安排。
老张诧异的是：你租给谁了？
我告诉他是物业公司。
老张没话说了，欲知老张后面又要我做何事，请听下回分解。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7 14:59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42:31

老张这人有个很要命的毛病，就是过于依赖后期策划和销售的力量，而不注重前期市场的研究和项目的定位。这对于开发商来说，是很致命的伤。所以，作为一个开发商，老张竟然没有一个专门的开发部，在他的印象中，开发部就是办手续和发掘厉害的销售策划公司。

这是个极其错误的观念。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买房的客户是嫖客的话，房子是妓女，策划销售只是帮这个妓女找些合适的衣服，鞋子，并教一些服务技巧而已。做为开发商，如何在全国四处收罗底子好的妓女，是工作的重中之重。老张以前买地，全凭自己的喜好和主观判断，买完后连产品饿自己定位好了，一般都到施工图都定好了，才确定代理公司，然后还期望值极高地交代对方：“一定要把产品包装高档！高档！一定要卖得快，卖得快！”这还算了，问他要广告费的时候，又比什么都抠门。老张这样的情形，在目前的房地产界并不鲜见。

我没敢把我的想法那么直接对老张讲：你从全国各地都找来些缺胳膊少腿的妓女，能放在按摩房挤豆浆就不错了，还想高档进五星级酒店？
我是这样说的：张总，前期的市场调研和产品定位，占了营销工作的60%以上，好象我们公司买地、产品定位都很仓促呀？
老张自有他的道理：等你什么都调查好了，地还是你的吗？
我说：“那就得有个专门的部门负责这个工作，把工作做在前面，不是有地要拍卖了我们才去调研，而是找到合适的地去推动这块地的拍卖。”
老张点了点头，难得一次地承认别人说的有道理，“那好，现在C市有什么好地，你留意一下，先把市场调查和定位做好了，如果可行，我去和C市的领导谈。”
祸从口出就是这样，一番好意却换来一份差事。

招完那几间破店面之后，我就接老张的电话旨意跑土地去了。这个活其实也是个肥差，只不过在老张这样的公司不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就我最早的那家公司跑开发那几个，光鲜得不行。公司配部车是最起码的，传闻连出门那身行头都能报销，就不知包不包含内裤而已。
“妈的，你小子可要发了。”电话那头的B哥说，“要是让我做你那活，明天开盘我今天都能收拾行李走人！”
这活被B哥形容得简直是财色双收的美差，也许别的公司是吧，但老张的公司，我看不出是个什么美差，我只知道我出门的行头是绝对不能报销的，连内裤都不能。至于配车，我当然也想啊。但那纯粹是做梦，谁没有梦呢？就连狗也会梦见吃肉而不是吃屎。
后来，老张的确给了我一个月2000元的招待费报销限额。
“真是够小气的，请人一条龙服务一次都不够。”B哥在电话那头明显没了原来的劲，估计明天不开盘他也不会走人了。

老实说，我可没想那么多好处，也许就因为我没想那么多好处老张才会给我干这个活。
如今，我却要对开发商说，或者是将从事跑土地的人说，其实，跑地这个活确实是很有油水的。对于开发商，希望起到警戒作用，对于从业者，希望起到提示作用，无论你是要做个正直的人或者你要做个专营的人。

在跑土地职位正式上岗后，通过规划局的人，我认识了C市XX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主任。这个主任姓马。马主任出奇地热情，和我热情洋溢地介绍了这个开发区的规划前景以及现在进驻的企业情况。
“现在企业是进来了，但生活配套还很不完善。”马主任说，“所以，我们就在开发区的最中心位置，划出一块熟地，做为生活配套区。”
“是租地呢还是买地？”我问。
“买，我们这块生活配套区用地已经从工业用地转为商品房用地，手续齐全，权属明晰。”
“多大面积？具体的技术指标是多少？”
。。。。。。。
谈了这块地的细节之后，马主任说了重点：“如果你能动员你们公司买了这块地，开发区可以给你千分之5的招商引资奖励。”
我暗自心算了一下，有100多万呢。算着算着，头皮居然都有点发麻，有这么好的事吗？
“那为什么这块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呢？”我问他。
“嗨，还不是因为你们是规划局XXX的朋友嘛，现在这块地还没正式对外公布，我们是先把信息透露给你的。等信息一公布，肯定很多人抢着要，也就没有招商奖励了。”
嘿嘿，我心想这马主任可以去做售楼了，虽然我当时年纪不大，可我也是销售出身，能信他那满嘴的蜜？
“现在国有土地不是都要招拍挂吗？”我问他。
“是是是，一看你就年少有为，内行啊。”马主任贼贼地说：“我们可以以你们公司为第一意向人去挂牌，动作快一点，不让别人来竞争，你们一样可以按协议价拿走的，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希望你们拿了地之后，房子优惠一点给我一套，怎么样？”
这个马主任其实真的蛮有销售技巧的，这在国营单位相当少见。他居然还知道在最后为假惺惺为自己争取利益来表明他真的是在给我们一个大便宜。
可惜的是，我也是做销售出身的。
“怎么样，如果你做不了主，赶快请你们张总下来看一下吧”马主任说，“成交之后，奖励还是会给你的。”
“张总是肯定要看的，但我得先好好研究一下市场以及你们的价格。要是那么仓促请张总来，他一看不满意，我会丢饭碗的，您说是不？”
“好好好，那你尽快做个可行性报告给张总吧，要什么相关数据我们可以提供。”
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做一个《不可行报告》呀？相关数据由你提供，那不可行也变可行了。。。。。我心想，就冲着刚才你那浮夸风式的介绍，我还敢相信你的数据吗？说什么开发区已经有3万员工了，中高层管理人员1万，人有没有那么多我不知道，但中高层管理人员有1万，当我白痴啊？1个管两个？你以为是你们公务员吗？尽扯淡！

晚上，马主任设宴招待我，我想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公款吃喝，就来一着吧。饭是吃得挺好，酒却没喝多少，因为我不喜欢喝。虽然他们一直灌我，我就是不喝，总算当了一回爷。想想以前在B市，为了讨好那许总，喝得是相当地狼狈。从这个角度说，我的社会地位提高了。还不都是利益惹的，呸！

通过市场调查以及一些内幕的了解，我最终没有做出那本《可行性报告》，因为我认为不可行，所以也就没有拿到那让我头皮兴奋到发麻的100万。
当然，这个事假如昧着良心做，可能会有以下几种结果：
1、写了《可行性报告》，但老张不来
2、老张来了，但看不上地，把我臭骂一顿
3、老张来了，也买了，但开发区不给招商奖励
4、老张来了，也买了，开发区给了我奖励（多或少的问题）

这件事我在后来和一个跑土地的老手聊到时，他说我太忠诚，不然开发区是会给奖励的，因为这是“阿公”的钱，不给白不给，而且他还指望你再去拉人来买地呢。

有时候怪自己没机会发财，想想也不是。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装高尚，只能说假如这个钱赚了，而老张又做亏了，我一辈子不心安，这是实话。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29 21:35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43:58

崔院长这人，虽然姓崔，但人不吹，还比较实在。崔院长说设计院很多，简直就象草丛里的西瓜，平时逛街没看到几个，真正拨开来一看，吓一跳，满是的：仅C市就有90家设计院。都设计些啥，我心理嘀咕着，满街都是千篇一律的方盒子。

设计院里的设计师，多少有一点或至少摆出一点艺术家的气质。崔院长派来主要负责我们项目的设计师叫阿强。阿强胡子拉茬，下半张脸象极了女人的下体，他全然不觉得丑恶，还喜欢悠悠地吐出一点2手烟给别人，并觉得那是他在施惠一样。阿强这人很自信，还算比较率直，他告诉我，我们项目找他们设计院做设计，算是找对了。

有一天我们讨论完总平方案时，他这么说的。
“为什么呢？”我问，“C市设计院还很多啊”
“你有所不知，现在设计院分甲级和乙级，C市30多家甲级院，只有两三家是有全部实体的，其他都是挂靠全国各地的甲级院的。”
“其实，我认为什么级别不级别的，我并不认为就代表好或不好，就好象学历并不代表能力一样。”我不认可他的观点。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你要知道，大设计院业务和人员比较稳定，小设计院我不是说他们就设计得没我们好，但他们的团队不稳定，很可能今天在设计着的人，明天辞职了，你知道技术的接手是很麻烦的吗。”
“你这么说我信。”我乐呵呵地说，因为我比较相信理性的东西。

   “你可知道，现在还有一些设计单位更绝，请枪手。”阿强开始又神秘起来，那得意的样子似乎料准我一定很想知道。“什么枪手，只听说考试请枪手的。”我说。“呵呵，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心以后上当。“阿强弹了弹烟灰，还是不说。我想阿强这厮好在是做设计的，有规范，是看图，要是他是个写字的艺术家，他一定是最臭屁的那种：假如一个字有多种变体，他必然写最繁的一种，

   看他的作品老要查康熙字典。我心里真揍他，但他讲的东西着实又吊起我的胃口，就象一个男人被女人挑逗后，总希望得到最后的解决。

“我说，什么枪手啊”我有点不耐烦了。
“哎，就是有的小设计院，特别是一些园林设计的，经常找大设计院帮他出效果图去忽悠开发商。其实后面的施工图，他们都做不好，或者也找大设计院做，他们赚差价。”
“呵呵，你怎么知道的？”
“有的，有些小开发商贪图便宜，吃过这种亏的。”阿强又神秘起来，吐了个烟圈：“其实我就有做过枪手。”
老实说，我当时很想把阿强坐的那把摇椅弄翻，让他脚朝天。因为他说他有做过枪手的样子实在太酷了，有点象《无间道里》里风雨飘摇的大佬，又有点象那个神经质的星爷说：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你可真有一手。”我违心地夸着他。“你可是个威客啊，有去私活网揽点活吗？”
“揽活？”阿强不乐了：“我都忙不过来。我们院关系很多，事很多的，你知道吗？”
“什么关系？”
“关系也是我们的优势，C市规划部门、建设部门，多少都是我们院长和我的师兄弟。”
他可说的没错，现在中国做设计院做得好的，没几个和规划建设部门没关系的，要么是同学，要么是一起下过乡扛过枪打过炮的。只是他还要强调一下自己也是他们的师兄弟就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之嫌。也不想想，有头猪和孙悟空也是师兄弟。
“我还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很好的销售代理公司。”阿强说话了。这次我可对他的话没兴趣，这是我的专长，还想做我的生意，切！
“你怎么连销售的也认识呀？”我故做惊叹。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阿强又摆出那副我讨厌了三回的姿态，“现在，我们和相关公司都强强连手，战略整合了。销售公司、设计公司、施工单位、装修公司，一条龙服务，资源共享。”还别说，这样的结合，互相介绍业务，或者在接业务时互相帮助，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讨厌归讨厌，还是从阿强身上了解到一点设计行业的潜规则。“潜规则”最近很流行，说的是娱乐圈那苟且之事。

地产圈就没有吗？据我听说，老张也象某导演一样，睡过一个企业管理顾问公司的MM。那意思和导演一样，想做我公司的企业管理培训，先陪我睡觉，客户都搞不定，还培训别人？传说中被老张睡过的女人我也见过，是绝对的“制服诱惑。”

   文质彬彬，戴副眼镜，有点刻意打扮成日本A片女主角的样子。老张被她诱惑住也实在情理之中。这个女人中文名字我不清楚，英文名字叫舍林娜（恕我英语白痴，只会用汉字音译法。）舍林娜这人和我没有肉体关系，但我却从她身上看到做业务的那种舍身精神，还有就是白领风范。
其实她不做培训，她只做公关。记得有一年是夏天，我还是特地从外地回总部培训7天的。当时我就心里生疑：老张什么时候舍得花这钱了，成长了不成？培训什么东西我倒忘了，只记得培训完后的一天，舍林娜兴奋地号召我们一起去海边游泳。冲着她那身材，大家没有能力拒绝。那天的太阳还很大，我只顾从舍林娜的游泳衣缝往里看——那东西实在严实，但也不是无隙可钻，尤其是她刚从水里出来时。

舍林娜怕被晒黑，就一会跳到水里，一会跑到岩石后面去躲着，这给了我们好多次机会看他出水的样子。这个过程使人想到了烹调书上的烤肉法，烤得滋滋响或者起了泡，就要拿出来刷层油。她就这么反复泡制自己的皮肉，也难怪她的肤色那么好，老张可真有艳福，这成了当时很多人想做老板的原始动力。保持自己的性感和魅力，是她做公关的一种必要，所以说，她是很性感，很敬业的。敢于号召大家来游泳，是懂得表现自己的长处。我也觉得舍林娜性感，虽然这种性感和善良毫无关系，但她是个很善良的人。

除了在身材上“乐善好施”之外，她还很真诚地帮助别人，具体例子我举不出来，那是一种很细节的表现。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她真的和老张有一腿，毕竟那只是传闻。想想老张那张贪婪狰狞的脸，无声地下垂又悄然勃起的生殖器，我只会觉得钱真的很万能，也很丑恶。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29 21:37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46:04

那次回总部，除了见识到舍林娜之外，还眼睁睁地看着小麦走了。小麦我在以前就有提过，我刚进公司就是他教我的，对老张说的话要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要是往心里去，那是路线错误。

这小子年纪30左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公司负责的东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主要负责设计，设计发包，还兼做策划。要说这年头什么最难吃，是吃亏。什么最好吃呢？小麦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回扣。小麦想吃回扣都想疯了，以致于额头上仿佛都写了个“吃”字。可老张在总部是个事无巨细，一抓到底的人，小麦啥也没吃着，还成天被骂。往惨里说，是骂得象只不会游泳的落水狗。小麦在公司能干到今天，完全是靠着某种精神。

麦克阿瑟将军写过一篇祈祷文，代他的儿子向上帝讨一些品行。各种品行要了一个遍，又要求给他儿子以幽默感。假设别的东西不能保持人的乐观情绪，幽默感总能。

   听说小麦在开会时，大家都面色凝重，等候老张发落时，他却能面露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轻飘飘地抛出几句，让大家忍俊不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天中午，大家都在办公室休息，我们都老实地趴在桌子上睡，醒来时候一般额头一块红晕，或者手发麻，睡得很不舒服。小麦就不一样了，两把椅子一横，由于睡得放心，那脸上的肉都松弛下垂下来，由于本身就胖，肉叠了三四层，象收起的帆。这也不是说他难看，大中午的，谁也别指望睡出个好模样。
“小麦！”老张突然出现，大喝了一声，和讨厌的玉皇大帝派出的天兵天将一样，总是“倏”地一声出现在别人面前。
小麦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里还嘟哝着，谁呢，还没上班呢。

“你去看看那喷绘，都TMD被人撕掉了！你怎么安装的。”老张气急败坏地说。
老张说的那个喷绘是当地一条商业街的，小麦自己设计，自己发包，自己监工的。那喷绘是围墙形象稿，商业街还没建呢。小麦设计的画面是不错的，满是金银财宝和钞票，文字是“四面包钞XX商业街。”还在空地上立了一个大看板，上面写着“等着瞧！”。要说创意，我还觉得真不错。
“怎么会呢，谁撕的，怎么撕，我用看着用钉子钉好的。”小麦顿时睡意全消。
“你给我去看看！”老张简直有点口吐白沫，“你自己赔！！”

“我赔？打工还有贴本的。”小麦嘴里轻轻说着，引得大家窃笑。
老张更是急了，就差给他一脚，气呼呼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小麦灰溜溜地朝大家笑一下，轻声说：半夜鸡叫，还没上班呢。

大家又继续趴着睡，但心里在想着上班后老张会怎么对付小麦了，估计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小麦这种黑色幽默，让我想到一个被抓去烧死的基督圣徒。
该圣徒看到自己身体的下半截被烤得滋滋冒泡，上半截还纹丝未动，就说：喂！下面已经烤好了，该翻翻个了。
被烤的比厨师还关心烹调过程，听上去很有点讽刺的味道。

人都在烤着了，还能拿他怎么办。

如果用棍子去打、拿鞭子去抽，都是和自己的午餐过不去，只会变得不好吃。小麦是破罐子破摔了，所以老张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回到自己办公室去念：别犯嗔戒。这个例子说明的是：只要你不怕做烤肉，就没有什么阻止你说俏皮话。

   小麦在精神上帮我们整了整老张，自然是大快人心的，但他那喷绘却着实被放学的学生扯了。这也提示我们，在不同的环境下，你要为自己的事做最坏的准备。比如你明知这个喷灰是挂在一个出了名的坏学校旁边，你就不能简单用钉子钉，那样很容易扯。就应该象老张后来的做法那样：上下加铁条，然后用钉子钉。这样除非故意要用刀子来划，轻易是扯不掉的。

下午上班，老张就叫人事通知小麦，让他领工资走人，喷绘就算了。小麦说谢谢老张给他发了600元季度奖。因为那喷绘共被扯了40平方米左右，小麦找的人做的，15块一平方米，没吃回扣。
交接工作时，小麦还把他做的一个高层项目封顶的报纸稿广告拿了出来，漫不经心地说：老张枪毙了的。我看那稿件，是一个裸体女人用双手抓住自己的两个乳房，面部表情有点象在忍着点什么，却又不象是痛，文字是“高潮来了！”
我觉得做得也相当有创意，可老张认为有伤风化，一把就枪毙了。“他是假正经。”小麦对我说。“还以为他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上等人呢，说话都不提到腰以下的部位，连裤子这个字眼都不说，呵呵。”“人家那时为了免得引起不良的联想，连钢琴腿都用布遮起来。他老张谁呀，谁不知道他和舍林娜那挡子事，切。”小麦继续吹捧着自己这张作品，说是呼唤起人们内心都有的性潜意识。他的牢骚中还列出美国性开放的时间表：早于四十年代：任何女性的裸体或能引起这类联想的东西，包括掀起的衣裙、乳头的暗示，都属禁止；’四十年代：色情杂志上出现裸女背影；五十年代：乳房的侧影；，六十年代：出现乳头。七十年代，出现生殖器。

“我现在做的这个，充其量只是美国五十年代的水平。管他呢，爱用不用。”小麦整理完东西，下午就走了，走的时候，仿佛走出监狱一样，头也不回。他走的时候留给大家一句话是和韩乔生学习并发展的：好好混吧，否则就会和我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两点确定一条直线出局。

   小麦走后，老张的总部老巢在营销这块就缺人了。老张虽然事事亲为，但大家也看得出，他那个叫累啊，一天最起码接50个电话，有市领导的，有销售部的，有工程的，有他老婆，儿子和丈母娘的，偶尔再加上些小蜜的，搞推销的，老张真的直要崩溃。。。老张接手机都有了独创的方式，手机离耳朵3厘米以上，嘴里嘟哝嘟哝地说话，仿佛一个全身被裹了石膏的粉碎性骨折患者。只有在有用的领导给他打电话时，他才会打起精神，认真地说点人话。你在这个世界上活得越久，就越会发现这世界上有些人总是在梦游。由此产生的沟通问题对心脏健康的人来说都是一种重负。所以，与老张的沟通是痛苦的，你总觉得他在生你的气，因为你不是有用的领导。

老张也说，我何尝不想轻松一点啊！可你们这些人，哪个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于是，老张开始了他的觅才之旅。他要找一个副总，分担他的事，以至于他有一天也可以和王石一样腾出时间去爬爬珠峰，但我觉得他感兴趣的不过是乳峰而已。

   老张在X市打了招聘广告，年薪30万找能人。这个价码当然是很诱人的，没多久，老张就找到了一个40岁左右的副总，我们称之为老神。老神姓乐，乐毅，乐进，都是他的名人祖辈，这在他第一天和我们自我介绍时就说了的。

实际上，老神这个绰号还是拜老张所赐，老张说，我从X市给你们花钱请了个大师，你们就要神仙般供着，好好和大师学习。
老神当时听到这话，估计不是开心，而是难受。这话一出来，就把自己逼得象压榨花生油的渣一样。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29 21:39 编辑 ]

回笼觉主 · 发表于 2008-11-2 22:47:00

老神是个很有实力的地产人，自己弄过代理公司，对销售，策划，工程都很在行。老神说做策划不能失去创造力，失去创造力就别做策划了，别埋汰了这个行业，也别埋汰了自己。海明威在六十岁上感到自己丧失了创造力，就用猎枪把脑子轰掉。川端康成在七十岁上发现自己没有了创造力，就叼上了煤气管。汗，动不动就说到生死，真叫人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适合做策划。

对于销售部，他的话更狠：销售是一件很辛苦，最后做到六亲不认的行业，假如你觉得你有实力，那请留下来，假如你觉得你不想过这样的生活，那不要为难自己，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可以让公司结3个月的工资给你，出去另找工作，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没有一个策划和销售真的走了，但大家却真的从心理上受到前所未有的一份职业教育。前天才烫了暴炸头的销售员美女小朱，回去老老实实把头发剪短，整得象个小尼姑似的。因为老神这样对小朱说：你这样的头发，老实的客户会吓死，世故的客户会以为你卖房附带卖身。话说得重，其实也是对的。老张老巢的那个销售中心，已经是涣散到了极点，上班的时候都有一个人专门把风望老张和原来的销售总监，老张来了，她们才立刻老实起来，平时就聊天，磕瓜子，还有一个女的都磕出瓜子牙，暴炸头小朱还是私下不失幽默地说，要让老张出牙齿修复费。这小朱，胆子乱大的，不知道这话传到老张耳里，老张有胆子把她给先奸后杀。对于这样一个现状，乱世用重典，一点也没错，老神是明智的。

现在这个销售中心，也有一个销售经理，是个女孩，姓黄。小黄是个老好人，从来不得罪人，所以管理上也存在重大问题。现在该项目2期开盘在即，老神问小黄：开盘打算没怎么开？想过没有？

小黄笑眯眯地说，能怎么开呢？我们都是这样开啊，通知客户过来交定金，签定单，早到早得。
“那你们有做喊控吗？”老神问。
“没有”小黄弱弱地问了一句：“什么是喊控。”

老神立刻摆开阵来，和我们介绍如何喊控。首先要做一张销孔表，由经理站在控台上，假如销售员要和客户签定101单元，就要在接待桌上举手，并大声喊：控台，请问101单元能不能介绍？销售经理核对完销控表后，就要做出；“恭喜你，可以介绍。”或者“对不起，101单元已经售出，建议可以推荐201单元。”假如客户落定了101，签完定单后，销售经理要在控台上喊：全体同仁注意了，101单元已兽出，请不要重复介绍。恭喜XXX成为我们101单元的业主。然后大家一起喊“恭喜！”并鼓掌。我们听了大笑，这个做法实在做作。

老神把脸一放，说这个喊控一顶要坚持执行下去，谁不好意思喊，直接开除。俨然当年孙武训练女兵的样子。
小黄当晚就把这个事告诉了老张，说这样做太别扭，客户听了都会笑。老张找到老神，老神说，这样组，是为了增强现场销售气氛，要知道，大部分人买房子，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而且这样做也可以很有效地防止一屋双卖。更重要的是，哪怕有客户真的觉得很可笑，那又怎么样，他会因为可笑就不买房子吗？并且和老张保证，这样做之后，2期开盘一定比一期成功，不成功他就引咎辞职。老张看到老神有这把握，第2天一早就来到售楼处，通知喊控坚决执行，如有违者，格杀勿论。

现在，这个台湾传过来的喊控，在全国各地已普遍采用了，但在当时，老神的做法还是较为新鲜的。

此后，售楼处就在每天演习着喊控。但小黄这个经理，声音不大，而且害羞，喊不出气势。老神说，开盘那天这样可不行，我都快40岁的人了，还在那喊也不行，会被同行笑我变态。所以，老神提拔了一个业务员小马做了销售经理，小马是个壮男，声如洪钟，唱革命歌曲一流。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这个优势，他竟然当了经理。话说回来，小马在业务上也不比小黄差，小黄是个柔弱女子，她被降为副经理，实际上就是个业务员了，但她也没什么脾气，依然做得很开心。
开盘那天，老神还准备了一面大锣，成交后就“匡当”地敲一下，喊控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小马也在老神的教导下，对各个单元的优劣势了解的极为通透，在控台上对户型推荐了如指掌，开盘很是顺利，当天销售60%，比一期开盘销售20%整整提高了3倍。老神还真有点神。此后，老神又说了许多喊控的花式，确实不错，反正能把在售楼处的客户弄的紧张兮兮，无地自容。

老张在高兴之余，心里又在犯嘀咕了，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所有开发商都一个样，贪得无厌。老神本来就有他自己的低开高走计划，一平方米逐渐加50-100元不等。老张那天很帅地走进售楼处，要求一平方米加300元，不论大小户型。“帅不帅，看口袋。”，老张这句名言没错，那天他真的帅呆了，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很神气地坐上自己的宝马车时，车门夹住了衣角。开门，再关。售楼处的人都笑番了，只有老神一人在那沉思。

[ 本帖最后由回笼觉主于 2008-12-29 21:40 编辑 ]

我的房事（86楼开始为江湖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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